他不说话,我只得先开口:“我母亲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,也许,她的温柔只针对我。师父说,我母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。直到遇上我爹,才退隐江湖,做个温婉贤良的夫人。母亲死前,将我交给师傅。再三叮嘱我要保护好自己。我一面答应着,一面迷惑着所有人。长孙一族,完颜一族,你们颜家是罪魁祸首。可我又何尝不是整个梁国的罪魁祸首?”
“倾城。”他低声唤道。
我一屁股坐到石凳上,长舒口气:“知道吗行云,我从没觉得这么累过。”
我只想让他知道,即使我做这一切是不得已,我也从没想过要骗他。一刻也没有。
行云不再背对着我,冷峻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冷艳妖娆。
我知道他释怀了,无论我对他如何,他从来都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。即便是我灭了他的江山,他也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笑。
这是我还你的。他说。
回去的时候,天已经漆黑,道路两旁的石灯因为煤油不够的关系,有些昏暗,照着我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。
看到那些仿若梨花的白梅花瓣,我想起了梦中,那一日凉音生病,我以梨花给她入药的情境。
“凉音。”我鬼使神差的唤了一句。
手上莫名的疼了一下,原来是行云攥紧了我的手,他立在原地,受伤的望着我:“倾城还是忘不掉他么。”
我这才回过神来,想起刚才好像喊了谁的名字,看行云的神色,我想,应该是凉音。
是凉音啊。
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,再也不会活过来了。
在无忧谷中呆了十来天,憋闷极了。
想到我的谪仙楼,大抵因为无人操守已经被新驻扎进奉京的官府给封了也未可知。
可我想再回去一趟,看看昔日繁荣的情景还在不在,看看我的谪仙楼,那是我许给凉音的嫁妆。
我是个路痴,无忧谷的房子特别多,行云告诉我只要出了我的门,直往左拐然后向后再左拐就能到他住的地方。
我照做了。
窗子开着,行云正在桌前描绘丹青,见我来了才匆忙遮住。
我也不问他,谁心里能没有个小秘密。何况是闷骚不爱说话的行云。
“有事?”他关上窗子,丢给我一个热乎滚烫的小手炉。
我摇头又点头。
他苦笑,道:“是不是想出谷去。”
我点头。
他的神色有些晦暗:“我已经答应师父今天陪他炼药。”
他没说陪我去,也没说同意我去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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