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墨染竹清

  贞观六年,洛阳城内。

  “双儿,接住。”孑从树上折下一枝花叶抛下,正坠我怀中。“这……”我霎时有些傻眼。“速去给娘,娘方才正愁无花可簪呢。”他从树上跃下,说这话时,他笑得分外灿烂。可是,他的左手却很别扭地往后藏。我直直地盯着他那怪异的左手。“手,无事么?”我问。为了摘这枝开得最为烂漫的花,他险些从树上摔下,幸好及时抓住了树杈,没有摔下,只是手掌至手肘全擦伤了。“快去啊,这花败了可就不好看了。”“你的手……”“我无事,快去吧。”他笑着轻轻推了我一把。

  无事么?那为何要在我走远后露出一副快要哭的表情?哥,你不是曾偷偷告诉我其实你很怕疼的么?

  我步入阁内,娘正对镜梳妆,而案上,已经放上了比我手中的茶花要艳丽名贵得多的牡丹。我淡淡地扫了那牡丹一眼,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花,暗自叹了口气。

  这花,现在的母亲还会需要么?

  将握着花的手反至身后,再整整衣袂,确定整洁后才缓步向屏风后那梳妆的丽人走去。

  是从何时起,要在您面前藏好很多东西?这便显得小心翼翼。娘亲,究竟是您变了,还是年仅七岁的我们变了?

  “娘亲。”我恭敬地稍稍欠身向她行礼,此时的她正把那支牡丹簪入发间。她簪好后扭头对我浅浅一笑,一支金步摇和她发间的牡丹的花瓣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着。“双儿,怎么有空来娘亲这?没和夫子习书?”“呵,夫子说今日该学的都已毕了,所以正空下来看看娘亲。咦,娘亲今日簪的花倒别致,谁献与娘亲的?”我试探性地问。她一边挑起一支螺子黛一边答:“府里花匠从山野里挖来几株牡丹,这是开得最好的一朵。只是有一株只长叶,到了花期都不见开花。”“双儿正好对奇花异草有些研究,能否将那不开花的牡丹赏给双儿?”我一听花草便来了兴趣。“允了。”她把话锋一转,“双儿,你说娘亲簪上这牡丹,可好看?”她挑起柳眉问我。“呵……自然,好看。”说这话时握花的力度不免增了几分,而得一株花的兴奋也瞬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悲愤,我咬了咬牙,决定把手中花的事告诉她,“刚才听闻娘亲需花,我与孑哥在后院茶树上挑了最为烂漫的一枝献予娘亲。”我将那枝有些焉了的茶花郑重地举献给她,余余光注意着她的表情。

  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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