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欲将心事付瑶琴。知音少,弦断有谁听?”
君心犹不知,万般无奈断琴弦。
君心可有忆,情丝婉转梅林前。
君应有语,渺万里层云,
千山暮雪,只影向谁去。
流光飞舞,她青了眉黛,长了墨发三千,昔日稚嫩化了妩媚,那半大的孩童,转眼新嫁娘。
草木依旧欣欣,山石一如故往,逝者如斯不舍昼夜,经过多年的风化,旧人容颜改变。
青纱帐前,梨花木的梳妆台,一方葵形黄铜镜,衬映出佳人的倒影。凤冠霞帔,泪痣一点,红唇皓齿,不苟言笑。
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,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。手拿着鲜红盖头,上绣花纹精美,更是人间鲜少一见。
红盖头,红得刺目。能盖住的是泪千行,能盖住的恨万般。盖不住的是,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,以及无家可归的荒凉。
她身披红嫁衣。
她头戴红凤冠。
乍一看,这扮相可比登台戏子,锣鼓喧天敲响。他登场,她登场,演一场兄妹情深的戏码。
而后岁月,天下悠悠之口莫乱言,她是云泽最尊贵的女子。至于他,还是她的大哥,还是她最大的靠山。
又或者是,她是帝王身侧最信任的人,亦是凤凰于飞。如此这般,他便是云泽的国舅爷,名利双收。所谓兄妹,不过是相互利用了一场。
她看着他略带慌乱地出了门,心中亦是有几分的不安愧疚。可再一闭眼,又是满目疮痍,恨意冲昏了头脑,占了上风。
梳妆罢,由着丫头搀扶出门,各种礼节繁琐复杂,一番折腾下来,委实也是太累了些。
长兄如父,秋月白倒是应合了这一点,他指点筹划安排,丫鬟奴仆各司其职,整个现场亦是有条不紊。
前来祝贺的宾客不少,前来观礼的宛丘百姓更多。浮云山庄本在郊外,素日里都是冷冷清清的,今儿却是里三层外三层,被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秋月白始终保持微笑,面对各处应酬,进退有度,不失风雅。翩翩佳公子,温文如玉,如沐春风。
他身材欣长,又偏瘦了些,站在一堆莽汉堆里,尤显鹤立鸡群之感。看他面色憔悴,隐隐浮现病弱之端,忍得一些少女们心疼不已。
当然,这些女子之中,定然少不得安歌了。只见她一身藕色罗裙,踩着点迟迟而来,怀里抱一青色布兜,包着这寻常的同品,此外在无其他。
看来,她亦是打算送走锦瑟出嫁后,便就此离开了。天涯海角何处都可栖?但,断然不会是浮云山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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