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嘉六年,正月十五。
宜嫁娶,动土,成服,移柩,破土,启钻,出行,求嗣,会亲友。忌安葬,上梁,入宅。
此日晓鸡未啼,一派喜气的浮云山庄,早已是忙活开来了。丫鬟奴仆们也个个带笑,精心地筹备着大小事务,好迎接他们的女主人。
泰伯也是精神抖擞,笑呵呵地来巡视过一遍,踱步至了门前。这大清早的,便陆陆续续有些来送礼的。
寻常百姓大多是亲自来,送些自家瓜果蔬菜,也算心意。还有些大户人家,或远或近不方便出席的,便就托了小厮先送来,礼物各有千秋却多珍贵,泰伯一一核对后,悉数作了谢,让下人们都搬往库房里去。
如此活计也不算累人,可泰伯毕竟上了年纪,连着几日于门前收礼道谢,却也不见丝毫倦色,仍是精神奕奕,笑容满面。
公子终于是要成亲了,这一日他是苦盼多年。从那孩子出生,离家,归来,被迫害……最后隐姓埋名在这宛丘城,那白衣其中的艰辛苦楚,他都看在眼里。
而今苍天有眼,总算是熬过了所有苦难,但愿明年初春的时节,那丫头能为白家开枝散叶。如此,他日归了地府,对老爷也好有个交代。
里间,本最是清幽的静园,也是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。若鱼在阁楼下转悠,时不时地抬头看看,只盯那还紧闭的门。
小慕念身着华服,安静地坐在那石桌旁,还捧着一本书佯装认真。可心神儿早游太虚去了,他在想,三爹爹娶了安歌,那他该怎样称呼安歌才合适?
忽地一声咿呀响,阁楼的门自里被缓缓打开,那白衣……不,是那一袭红袍加身,头戴红锦玉冠的新郎,踱着步子走了出来。
若鱼一时还看不习惯,先生素来只着白衣。他也是以为世间再无比白衣,更适合那出尘的先生了。
可今儿一瞧,这大红的艳丽于先生身上,也无半点诡异之处。反倒是添了几分的生气,衬得脸色红润些许,也无平日的苍白病态,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罢。
秋月白淡淡一笑,只问:“可有不妥?”
“没,先生很适合这红袍。”若鱼如是的说道。只有这样的先生,才更像是这红尘里的人,而非是那物外的神仙。
“有些的宽了。”秋月白微微抬袖,缓缓地开口。不经意地轻蹙眉间,显露出些许的紧张。
若鱼左右瞧着,这新郎服的确是大了些许,套在先生身上松垮了点。不禁也皱了眉头,嘟哝了句:“才是几月前量的尺寸,先生怎又清减如此之多?”
秋月白这才恍然大悟般的,只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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