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后我常回想,这是无可挽回还是天命难违。
如同深海之鱼,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却永无出头之日。
而那被世人称道望不及美却蕴含无尽的腐朽昏暗。
彻夜长望,望而却步。
这是我,我们。
-引
再次回到这个让我曾无比眷恋的城市,风刮过的声音肆意昂扬,卷起落叶打着旋儿,像是要将人卷进无尽深渊。坐了许久的脚有些发麻,我摇晃着一步一顿地前行,过往行人不屑施予一个眼神哪怕是怜悯,这才是最真实的,说是嘲讽都不可能。围巾将脖颈勒得厉害,让我有些喘不动气,我深深地往肺里吸了一口气,嘴唇颤抖却不似从前那般慌乱。
我抬手看了看表,快到时间了。
今天是他执行死刑的日子。
我还可以看他最后一眼。
对面一个小女孩一蹦一跳跑过来,直直往我这儿撞,扑到我腿上时被向后的力撞得一个踌躇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紧接着上前来的妇女见此情景,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,旋即我听到一声尖锐的呵责:
“你怎么看路的!我女儿受伤怎么办!”
我怎么知道。我手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,浑身抖得像个筛糠,卸下所有力气一般。妇女看了看我不再说些什么,估计是怕我再有什么病反过来讹她。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行渐远,我揉揉发肿的眼睛,站直了身体继续往前走。
这个春天冷得发齁。
当我来到那个伫立着闪着寒光有着数不清栏杆的地方时,我终于看见了他。他穿着一身半旧囚服,面上带着的仍是让我难以忘怀的干净笑颜,乌亮杏眸此刻正闪着明媚的光,看过来的瞬间,万物为之失色。我一瞬有些恍惚,面前这个人,分明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的眼眸仍弯着,我看不懂那到底是真正的纯净剔透还是被如水温柔掩盖的无底黑洞。我猜是后者。
我意外的平静,内心那座墙壁却开始慢慢塌陷。我最终还是望向了地面。
“我很好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也很好。”他不假思索地回答,完全没有下午就被处决的死刑犯该有的绝望慌张,好像只是即将去隔壁省旅个行。
我看着那无懈可击的明媚笑颜,恍了恍神。
这世界有阳光灿烂一面,自然也有昏暗如泥沼的地方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。那中间数不清的纸醉金迷,让多少人迷失深陷最后下地狱。
“你不会下地狱的。”我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,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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