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缠绵不休

作者: 苍颜 字数:10035

  她真的很想问他:为什么不肯说明孩子的事情,为何要骗她?

  汐月似乎魔怔了一般,她从来没有如此想逃离一个人的怀抱过,看见殇烨轩的一刹那,她的思绪都是凝固的,可是话永远都是说不清的,她恨他正如他爱她一般,她缓缓走过去,拖着这身在殇烨轩看来最讨厌的长袍靠近,她道“今个,有好戏给你看”

  殇烨轩一把抓住她的手问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回去”

  她不大的声音,却是沙哑的,他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安,从汐月出现的那一刻这种不安便发作了!

  他的手很是有劲,却敌不过汐月一眼耻笑的眼神,他错哦你不知道当一个人恨你恨到这般田地时,又会是什么摸样。

  她睁眼看着他的眼,一把拿住他的手齐声道“大家知道我是何人?”

  所有的人听言一愣一愣的,都不知道汐月在说些什么,她除了是殇烨轩的夫人,还能是谁?难不成还是天帝放在手心的小女儿吗?

  蓝毓虽没有开口说话,却是很仔细的观擦着汐月的言行举止,总觉得这般的七嫂很不一样,自从有了可琴和孩子后,他很少再去打听汐月的事,没想到,今天一见,却是看她很是憔悴,难不成又和七哥闹别扭?

  但事情远远不是这样的简单,汐月见大家很是迷惑,刚要张口说自己是何人,殇烨轩便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亲吻着她。汐月闭眼,似乎不作任何反抗,大家只能默默低着头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。

  汐月擦着嘴角破了的一层皮,眼眸闪烁着星光,如天上的星星摸不着却看得仔细,她问“好玩?喜欢我的味道?”

  殇烨轩没有发作,只是心很疼,却无法用言语去形容,他逼近,捏着她的腰问“你还有没有心?”

  汐月一抹嗤笑的对着他的眼睛“我是没有心,可是你有吗?你的心我可承受不了!”

  这些伤人的话语字字落在男子的心间,男子并未开口,却轻吻着她的发稍问“你还能变回我曾经爱的那个月吗?”

  霎时,她的眼下一片红润,她的心又在不停地疼了,她倒在他的怀里哭泣,为什么,为什么要说这句让我动摇的话语,你不是不想要我了吗?你不是想要我恨你吗?

  如果真的深爱,为何又要这般的折磨我的心灵,为何又要这般的对我。

  然,时光不会回头,她也不会再变成那个汐月了,从孩子消失的那一瞬间,什么都变了!

  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爱情摆在你的面前,你想去好好地珍惜,可是始终却斗不过天。她的孩子消失了,她连一个当母亲的权利都没有了!这个权利又会回来吗?

  不会了,很多的事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摸样,她也是如此。

  在所有人沉默时,她缓缓聪袖中拿出一把并不锋利的匕首,对着殇烨轩的肩旁狠狠刺去,血流不止,那一刻,殇烨轩才知道什么叫痛无所痛。

  他没有寡嘴的话语,很多的人震惊不已,上前势必要抓汐月,殇烨轩没有倒下,他怒吼“不准动她”

  男子的脸色黑成一片,手不自觉地在颤抖,他实在太放纵她了,如若要杀为何要在此时此刻,这般的行为就是让他放开她的手吗?

  不,他殇烨轩,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,就算是死,他也要死在她的手上,不然他绝对不会放她离开。蓝毓在他身旁,不理解的指责汐月,汐月不解释。

  她看着殇烨轩这般却是毫不动摇,蓝宇看不清眼前的人了!到底是她藏得太深,还是自己从未看清过她,她究竟不是七哥的良人。

  汐月笑着,嘴角的雪一丝丝流了出来,谁都不知道,她面无表情的脸下藏着的是深深地痛楚,她说过,哪怕死都要死在他的面前,更何况现在?

  她袖中的手从刺他的那一刻起,便没有再放下,她笑着到“你们不必惊慌,他死不了,你们知道我蓝汐月为何要恨他?因为我们从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,他和我从来就没有你们所谓的伉俪情深。”

  底下的人,带着愤怒,如若没有殇烨轩这句不许动她,现在可能她已经被撕成强的碎片了吧!突然,有人砸行了起来问着“那你究竟是何人?”

  汐月大笑“你知道吗?在天宫时没有人敢对我这般说话,而你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”

  那个开口的人身体颤抖,在看见汐月的眼神时,竟会有照哦那莫名的害怕,他输了吗?不!

  男子一步一步的向前,直直逼着汐月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
  汐月缓缓而行,一抬手便化作徐徐的飞碟,她淡淡的笑着“这是天宫宫主汐月的迷迭仙踪,你说,我是谁?”

  那一刻,所有的人吃惊,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竟是天帝的女儿,大家面面相觑,当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在她的身上时,谷中却传来一声巴掌的响声。

  “啪”他从未打过她,从未恨过她,这一刻却恨之入骨,为何宁愿死在这些人的手里,被所有人针对也不愿低头和他共度一生,为何要那么倔强,为何?

  这一刻,她倒在地上,整个头都是晕的,她捂着自己发红发肿的脸颊,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会打他。汐月抬头,望着他,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。

  看着她的脸,他的心疼的不比她少,这一巴掌让所有人不敢往前,让蓝毓深思。

  她问“为何不让他们杀了我?”

  男子的唇泛着白,手微微颤抖,他从来不忍伤害她,只是她从来不懂他给她的保护伞适合意义?转身间,他握紧双手,冷语道“杀了你,太过简单,我要你成为我的棋子,为我所用,毁天灭地”

  这句话一出,所有人跟着惊呼“毁天灭地,毁天灭地”

  那一日之后,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给万灵谷的人,在他眼里只有折子和满屋的书籍,她没有再过问喜悦的死活,汐月被关在万灵谷最黑暗的地底黑雾落,她从来都是最怕黑的,她蒙着眼进入这里的刹那,闻着那些发臭的尸体的气味,便止不住的恶心,她的身子发着抖,她害怕这里!

  无情的被关在此地,黑色的青苔,幽幽的歌声,数不胜数的毒蝎在此地爬行着,汐月睁开眼时,什么都看不见,抬眼只能看见微弱不已的光芒。

  苍白的手无力的抬着,眼中含着的泪水又不知为何而泣!这明明是自己选择的路,现在为何要怕,为何要恐惧,可是无论外表怎样的掩饰,心的跳动还是最真。

  汐月试着催眠自己,让自己入睡,也许只有睡了,才不会恐惧和害怕。闭了眼,突的就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手上,汐月被吓得惊恐,使劲甩掉手上的不明物,大叫了起来。

  这一夜她没有入睡,因为恐惧,她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,怕什么又靠近自己。她瑟瑟的发抖,却不曾喊过他的名字,他深深痛着,却只字不提关于她的一切。

  此时胜弯殿内,明显泉眼凹陷的相磔喝着茶哈哈的笑着,他终于看到这种结果,一切的一切还是没能逃出他的控制范围内,对坐的男子便是褐毓,可是他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啊啊,本以为只要她乖乖离开殇烨轩便会来到他的身边,可是她宁愿选择这一天不归的道路也不愿做他的女人。

  他不明白殇烨轩有什么好的,明明在千年前他就先预见了她,为何最后她喜欢的人却不是自己,真的不明白,为何老天要对他那么残忍。

  褐毓的脸色落在相磔的眼里,相磔抬起手上的茶杯嗤笑问“怎么,心痛了,你莫不会爱上你哥哥的女人了?”

  相磔这个老家伙可是精明得很,字字句句都在敲算自己的利益,这句话他死死咬住哥哥,不就是为了刺激褐毓,褐毓笑着,却没有什么话题。

  不一会二,来人便在相磔耳边说了些什么,相磔挥手道了一句“别怕,她没那么容易死,她竟然那么喜欢这种日子,我们怎么能不帮助她”

  他的这句话无疑是对褐毓所说,对坐的人似乎没有任何的表情,只是喝着自己的茶如有所思。

  痛亦非痛,懂这几个字的人,世间也不存在几个了!

  伤吾所伤,却是伤的了别人万分,却也伤了自己千分,她汐月便是一个独特的存在,这时间本没有对与错,也没有正与邪,对于汐月来说殇烨轩所作所为是错,可对于整个万灵谷来说,汐月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。没有人能解释些什么,时光的碎语溜走在人与人的情缘之中,缘深的人便可在时光中等候幸福,缘浅之人便只能等待分别之后带来的种种伤害。

  如今汐月受着苦,他殇烨轩心里却比她更加难受万分,佛说“世间万物皆有灵性,你护它爱它便是护佑护己,如若你伤害它,它反击你,那你便伸出你的脖子让它咬吧”

  这句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可笑的,只有真正明白这个意义的人才会得到救赎,他殇烨轩明白这个道理,可是救赎却从未有过。

  曾经他看着那些人间的人为着所谓的七情六欲折磨不怠,他笑世间人在哦你是看不穿,可自从他遇上了她之后便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了!七情六欲这四个字也缠绕着他叫他难受。

  随着冬雪的降临,雪花飒飒扬扬,倒是很凄冷,男子开着窗子欣赏着这片片的雪花,他嘴角轻微一勾似乎知道为什么汐月很喜欢雪的原因了!

  还记得她与他假成亲的夜晚,他为了给她制造出这般的雪景可是煞费苦心,然,她太过单纯就如这雪般,可是雪落在地上,终究会变。变成看雪的人所不知的样子了!

  接着雪花,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忧郁了,空气中坭满的湿度似乎都润湿他的双眼,有时他只要闭了眼便会看见她刺杀自己的那对眼眸,和空无的冷漠。

  如果时光重来一次,他会不会选择隐瞒,会,也许他们的结果比这个更加惨万分,蓝毓很不放心这般的七哥,便早早就赶到殇烨轩居住的地方。

  殇烨轩的脸微微泛着白,唇色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色彩,他紧紧捂住被她刺杀的伤口,伤口溃烂,似乎已经不能再看,所有人都劝过他,他却笑“你们不懂”

  其实是他不懂,他以为这样就是救赎?汐月在地牢受苦他便在此受苦,他以为多有的人都是傻子吗?他当真以为世人看不穿?

  有些事情,有些话如果早早便说了出来,付出行动,也许很多的结果就可以改变。蓝毓知道殇烨轩很痛苦,可是现在整个万灵谷又有谁不痛苦?

  殇烨轩对着蓝毓浅浅一笑,就如当初一般,他说“早知结果会是这般,我宁愿不曾与她有来往”

  一句话,一辈子,一承诺,一挥尽,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如果,蓝毓对着他回道“如果没有如果,也许就没有最后的最后”

  小雪变成乐大雪,梅花变成了枯萎树,池中的鱼儿没有了呼吸,什么都在变,惟独不变的还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,兼夹着细雨随风而动的杨柳,常青树便也是化作伤心的落絮,生命中无非就是逃狱被逃几个字,可是逃避的人是逃避了,他的心还在原地哭泣。

  蓝毓还是半推着殇烨轩进了里屋,蓝毓瞧着他黑黑的下眼,带着的青痕却是很明显,他知道七哥有没有睡了,本身为魔不需要太多睡眠,可自从护心翎给了汐月后,殇烨轩为一调息的方法便是入睡。他太明白七哥,知道只要汐月还在受苦,他便要折磨自己到死。

  蓝毓抿抿嘴唇,什么都没有告诉殇烨轩,连着这几日关于汐月的话题蓝毓都闭口不言,因为他曾经见过关押在那里的凡人或者神仙,除了肉体的折磨,心灵的折磨也是不小。如今汐月进去不死也得褪去几层皮,他蓝毓也不忍心,可太多的眼睛盯着汐月天庭宫主的身份,没有人能救的了她,能救她的人去也在此地自艾自怨。

  如果情深到骨髓是剩下一成不变的痛苦,那么为什么世间还有很多的人追求?这个答案许多人都不能完全的答出。

  汐月所在的地方随着时空的迁移会转变位置,这无疑是一个黑洞,当时的殇烨轩留下一句话后便倒地不起,而蓝毓编制的谎言便是她汐月只是被关到了天宫的天牢,却没有告诉他实话。

  殇烨轩也从未想过他最信任的人会用这个方法来骗过他,他爱了,痛了,索性便没有在去打听汐月的消息,然而,在他所知的地牢里却住着他心爱的女子。

  时光的隧道变迁,汐月的眼睛在这漫漫的黑夜中并没有半点用处,刚开始她挣扎,害怕,大叫,甚至有想过有他在的日子,可只要一想到亲手送她进这里的人便是殇烨轩时,她恨,恨为什么自己想要的却还是痛苦,难道他真的不再爱她了!

 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,她瘦了许多,手上的皮肉也被这里的虫子咬得干净,仔细着摸着,还能听到骨头卡滋卡兹响的声音,她原本就很怕黑,来到这里后,心灵的创伤怕是再难治愈了!

  那一夜,她口渴得要紧,伸头望着那滴滴的泉水,拼命地伸出舌头想要接住那一滴水珠。突的一瞬间头顶掉下千万根的的小蛇,她是着仙法,却还是没用,这些小蛇缠绕着她的鞋子,足足把她的脚上的鞋咬的不成样子。

  她害怕的颤抖,蹲在一处有光亮的地方听着水滴下来的声音,滴滴声音如她的耳,她抱紧自己,告诉自己一切过去了就好。

  一夜一夜变着花样的折磨,

  今天是蛇,明天是蝎子蜈蚣甚至盘虫,她受够了,也有发疯叫着的时候,可是没有人应她。她的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削指如葱,难看的凹纹覆盖在她手上,大大小小参差不一的伤口布满她的身上。她摸着自己的脸,不自觉地颤抖,左边的颧骨已经凹陷下来,额上已经满是毒疮,这样的她是自己送给自己的。

  她的唇还是完好的,全身上下可能唯一能看的便是这张唇了!她微微轻启口“殇烨轩,这就是我离开你的代价吗?”

  这一夜她还是那么战战兢兢,今夜已经是她所待的十八个夜了,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什么。毒蝎?还是蜈蚣?还是毒蛇,还是千足虫?

  还没等汐月做些什么,忽地,汐月感觉头顶有什么掉下来了!颤抖一摸却是水?

  她不解,为何还有水?

  水来的太快太猛,还没有一眨眼的功夫,这水便淹没汐月所带的地方。汐月大口呼吸,保持自己的元气,可是没过一会,水便淹没了她的脖子,紧接着便是呛水。

  当她闭眼,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,腿上的一阵疼痛让汐月不得不猛地睁开双眼,入了眼,在水中却能看清。乌黑秀丽的头发在自己的腿边来回的晃动,汐月想着头发会咬人?这刚一伸手头发之下的龇牙咧嘴便死死咬着汐月的手臂不放,汐月没了武器,只能以牙还牙,死死咬住怪物的头顶,鲜血直流,混在水里也分不清是怪物的血还是汐月自己的血了!

  当她以为这些个怪物远远离开时,却不曾料到这水底部只有一只这样的怪物,猛地一下几只似乎闻到鲜血的味道,快速游了过去,紧逼着汐月。

  汐月拔腿而游始终赶不上怪物的速度,怪物龇牙咧嘴,发出咔咔的声响,那是牙齿,怪物和人长得极为相似,只是不同的是多了下面的尾巴,汐月一怔,这是鲛人,而且还是堕鲛人。

  是的,开天辟地之时,女娲造人,却不曾把自己尾翼的羽翼留下碎片散落人间,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在意,渐渐人们有了思想便有了争夺,他们开始抢夺上古的力量。

  有的善良逼不得已而为之,化作美丽的人鱼,与女娲有着相同的特征,有的则化作了堕鲛人,生性残暴,只懂得最原始的觅食。

  汐月惊恐万分,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些,随着几群堕鲛人的到来,汐月已经不能再退,甚至把自己的被贴在了墙上。几个鲛人看见了猎物眼睛发亮,随时准备蓄势待发。

  汐月抓着墙上的泥土,紧紧扣住,她在想自己真的会死在这些堕鲛人的口中吗?闭了眼,只有根深的绝望,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,没了她,他便会解脱,她亦然。

  当所有的空气都化作零时,只听惨叫声不断,许多的鲛人断手断首,几乎没有幸免的,汐月不解以为自己会死,没想到却是她命不该绝,低头一看,腰间的玉环发着月白的光芒,就像她初遇他时,那皎洁的月光之色。汐月拿起手中的玉环,细细的用残缺不堪的手抚摸着,她嗤笑“没想到到头来竟是殇烨轩给的玉环救了我,殇烨轩如果你知道,会不会很后悔当初送我这东西”

  然,汐月从不知道这玉环是殇烨轩花了多大的劲才得到之物,而这东西的作用在当时只不过是博红颜一笑,她从不知道他的用心,他也从不知道一个人从爱变成绝望的可怕。也许当他知晓的时候,一切都已黄昏破晓,尘埃落定,唯留下的只有漫漫的落幕长夜了!

  蓝毓从海底之余带来了一种可以让人深睡的檀香,他悄悄为七哥点上这东西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家,殇烨轩沉沉睡去,这是第一次她离去之后他睡得第一个觉。

  梦里面有她,还有他与她得孩子,一家人很幸福的在梧桐大树下乘凉,殇烨轩不自觉地笑着,他转手抱着娇妻便想吻她,可是闭眼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人早已换了衣服面容,她的脸已经尽毁,手脚的指骨清晰可见,她的胸口和手臂流着血,她说“怎么了?我不好看吗?你不要我了吗?”

  画面就在那么一瞬间转变,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了空无一切的黑暗,在黑暗中他却能清楚地看见面前丑陋不堪的女子,她在凄凉的笑着,她的声音和他的妻子很像。

  女子不停地哭泣,眼角都在流着血,她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腐皮对着他说“这是我的皮,很不错,你尝尝,还有我的眼睛曾经很美丽,你要不要吃?”

  她的笑很天真很无邪,可是对着这幅样子的女子,殇烨轩胃里却是有着什么东西搅得他难受,女子似乎很不满意殇烨轩的表情,她开始发怒,一手撕下自己皮肉一手往着他的嘴角凑。

  她说“你吃啊,为什么不吃?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身上的肌肤了吗?你不爱我了吗?”

  这几个字重重打在殇烨轩的身上,她说他不爱她了,怎么可能,哪怕她变成这副摸样,他殇烨轩也要得起她。男子紧紧握住她的手,一下紧紧抱住女子瘦弱骨材的身子,他道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,我要你记住,不管你变成什么样,你都是我殇烨轩唯一的妻”

  那一刻,他吻了她,没有在意所谓的容颜或者恶心的腐肉臭味。

  当殇烨轩睁开眼是,看了看四周的房间,却发现是一个美而可怕的梦,在这个冰冷的房间已经煤油了她忙碌的身影,没有了她调皮的笑容,没有了她淡漠的眼神,什么都没有了!如今只剩下他!

  但日,殇烨轩便找了蓝毓说是有很急的事情,蓝毓很怕七哥在出什么意外,便很早赴约,到了庭院却看见殇烨轩独自一人在练武,这可是很难得。

  蓝毓细细看着他手起而下的样子,似乎又回到了从前,蓝宇走上前,微微一笑“七哥,看来你恢复得不错,现在很多事也是时候放下了!”

  殇烨轩抿嘴,却没有说些什么,他知道蓝毓是为他好,怕自己放不下,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入了心入了骨髓便再也放不下了!

  蓝毓看着殇烨轩的表情微微一愣,换了话题“对了,七哥,你这棵梧桐大树长势不错啊,看来再过万年便可以入琴了!”

  男子放下手中的剑,喝了一口茶,深思道“这棵树我不打算毁了,她说这里夏天很凉快,可以在这里乘凉”

  一句话又成了死结,蓝毓这下可真是知道了,什么叫只要心里有这个人的存在,处处都会有这个道理了,现在看来七哥对汐月还是念念不忘,不过时间是可以消磨一切的东西,千年前可以淡化,如今也可以。

  “你对这玉环怎么看?”殇烨轩突然拿了一张画着玉环图的纸给蓝毓。

  蓝毓见着这图纸着实熟悉,就像是在何处见过一样“七哥,这个很熟悉,看来的好好看一下”

  男子一把拿回蓝毓手上的图纸微微一笑“这玉环,是我送她的第一个礼物”也是最有用的一个。

  蓝毓顿时无话可说,看来他的七哥病的不轻,以前只是忙碌来掩盖自己的思念,现如今直接睹物思人,看来汐月对于七哥真是不可少,然,汐月已经被关在最黑暗的魔眼了!救她比登天还难!

  他自知这样对不起汐月,可是汐月的重要性远远比七哥小的很多,七哥在魔界执掌万年,如若没了他,今日的魔界难以得到和平,为了所谓的平稳,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些什么,而汐月他的七嫂他的朋友打破了平稳的这一条结界,现在不要她的命都很难。

  那一日七哥打她一巴掌,若如不是为了救她,她又何苦那么做,只是没有人懂得他沉稳的心思罢了!他什么都在为七嫂考虑,七嫂却什么都不会应,最后留个他的却只有伤痕累累的心和一刀割断的情。

  她也许解脱了,可如今七哥的痛又有谁能真正体会,他又是迷糊的睡着,梦里的名字全是她,睁眼醒来又会在麻木自己,变成他所不认识的殇烨轩,以爱成痴,一念成佛,多少的人毁在了爱这一词的手上。他现在能做的便只是好好守着这个万灵谷罢了!守着七哥所珍视的一切。

  那个黑洞似乎又在不停地装换时空了,她锒铛入狱却没有在留念些什么,如果真的有什么让她放不下,那就是她最恨也是最爱的人,她在这里永无天日按照常理来说,她应该很恨他,可是睁开眼的瞬间,这些恨意却都化作了搏斗,她没有气力再去想其它,想得再多也只是一场空,很多事物都是不可改变的,她汐月既然自己选择离开他,就不能在怕这些恐怖的东西,哪怕这些东西会咬死她,会把她弄得面目全非。如今要做的事无非也就是活着了!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离开这里。

  滴滴嗒嗒的声音又开始魔怔的响着,扶着自己唯一往好的嘴唇,却是不能哭泣,因为她哭得太多,眼泪参合着血水,只要流泪,眼睛的疼痛便是一种窒息。

  顺着这棵木藤,她能感受到外面的天空此时有多漂亮,还记得从前在天宫时,自己玩耍的表情和小玉开心的日子都历历在目,如今这些都已成往事,再也不能回去。

  “黯乡魂,追拟思,夜夜除非却难最销魂,莫道不是眷念,却是一株残念断我魂”她轻轻地吟诵这首诗,心中的伤感随时迸发,可是伤感又如何,还是逃不过今夕明夕的折磨,如果自己能死到也是一种解脱,可死了便什么都没了,死了,他会更加得意吧!死了,自己的魂魄也会禁锢在此地继续受折磨。

  另一面,可琴日思夜想,夜夜做梦都能梦到汐月的沧桑的样子,蹉跎岁月,从汐月进入那个地牢开始,她就不停的在大听,知道的人都闭口不言,不知道的人连提起都不想提起。她作为殇烨轩手下的暗魔兵理应是对这些事情很熟悉,可是关于魔焰地狱的传闻更多的是一种传说,她并没有真正的去见过或者看着又里面的人走出来过,那个地方听说阴暗之极。

  转眼又想,不可能,殇王那么爱汐月怎么会把夫人放在这种地方。可琴下了人间,想要人间道士的一面镜子,听说那面镜子有通天的本领,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境界和事物。

  可琴辗转周折,找了很多的镜子,大多都是没用的,可是对于汐月她还是不会放弃,这毕竟是她的恩人,如果没有汐月哪有此时的可琴,那里会有她的宝宝。

  正当走入茶水间,却看见一群人围观,这个楼她也听说过,原是一所风流的万花楼却在几天时间改作了忆然茶水,真是个奇特的事,她对这种事原本不在意,改个名字或者人群围观都不在她的范围之内。喝了茶,可琴手中拿着剑,便想离开这里,刚一踏步,就听见不大的声音在道“姑娘别急急离开,喝了茶边听歌故事吧”

  可琴转眼望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,老者脸上带着满布皱纹,可还是笑得很开心,可琴摇了摇头,望着前方的道路“不了,老人家谢谢你的好意,可现在我还有事,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!”

  可琴转身就走,老人家却抚着胡子笑着“你还会再来的”

  的确,打听了很多地方,拿了不同的镜子却没有什么是有用的,她瞒着蓝毓来到人间,算了算时辰也该是离开人间的时候了,可是要想下一次再出来便会更加麻烦了!夫人的事不能再拖了!

  打听多方消息之后,可琴得到一个老者的名字——不离草,听说那个人知天理通世界,只要你能问的他便能回答,而他确是凤栖魔剑坐下的手下,虽为手下,魔剑倒也对他很是尊重,一直称这个人类为师叔。可琴有了线索便急急忙忙又赶到了那个地方。

  转眼四周,却没有发现一个人的影子,一抹红色的长袍,和妖孽的双眸出现在可琴眼前,可琴很是警惕,退后了一步问“你是何人?那个老者呢?”

  凤栖倒也不慌不忙,缓缓找了个地方坐着,才正眼瞧着可琴“你和她还真像,难怪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”

  可琴不明白凤栖的话,什么和什么很像,她又和谁很像?

  “好了,本君就不和你多说了,你不是要知道你家夫人的下落,好去营救吗?我可以帮你”

  可琴对着男子的眼,似在打量,半响猜到了什么,半眯着眼道“你是魔剑凤栖?你为何要帮我,你的目的又是什么?”

  凤栖打开这扇哈哈一笑,端着杯水,一口而下,瞬间捏碎的被子,他眼中的恨意很是明显,他道“因为帮助你们就是帮助本君,本君要那个人生不如死,要把他唾手可得的东西给毁了,把他的计划打乱,而最好的方法便是破坏”

  “你说的那个他是相磔?看来他得罪的人还不少”

  “忆然在世时很是想念你,你去看看她的坟墓吧,她也能安息”凤栖突的说出这句话,关于忆然,这倒是让可琴很是吃惊,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了!

  从下她作为暗魔兵不能和其它孩童一起玩耍,只有忆然愿意和她在一起,没想到后来来忆然竟背叛了殇王,跟着相磔离开,她从来不曾劝过她,因为她一直以为这是忆然的选择,没人能够左右。如今面对这两个字时,却已是物是人非,他说她死了!

  这一刻,可琴没有说话,急救沉默,半响嗓子低哑的问“她死了,被相磔所杀?”

  “是,是本君没有保护好她”凤栖咬牙道

  “你和忆然是什么关系?她为何要你保护?”可琴又问

  “她——是我最爱的人,可惜本君太过没用,没能好好守护她”

  她是他的爱人?究竟她忆然发生了何事?为何又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,可就算再多的疑问,她也没有开口去问了,因为了解得越多,心就会越痛,只会想起以前在一起的好罢了,徒增伤感!

  来到忆然的墓边,这里很是美丽,周围的环境很是不错,墓碑上一层灰尘也没有,看来凤栖真的很爱她这个朋友,轻轻蹲下,可琴不是一个矫情的人,她轻问“过的还好吗?”

  千言万语却很i难抵得上这句云淡风轻的问候了!对于忆然来说这些便是她所珍视的东西,只要可琴和夫人能原谅她,这个世上她便再无遗憾了!

  道过了别,很多的事情也弄得很清楚,可琴看着来人,便是那个老头,凤栖告诉可琴这位便是老者不离草,这下倒让可琴吃了一惊,没想到是这个老头。

  可琴有礼貌的点头一笑,老头倒是打量着她,似乎在选徒弟般,可琴有微微一笑打破了这氛围。

  半响,老者抚着胡须笑道“你这娃娃终究还是惠来的,说吧,你想问何事?”

  “我想知道夫人究竟在何处?过得好不好?”

  老头笑笑,拿出一枚铜镜给可琴道“这是通天镜,你可以在这里看见你家夫人的所有之事”

  可琴拿着镜子,却发觉这是很普通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可是细细一抚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,一瞬间,这个镜子发了光,透出淡蓝色的沙曼。

  入眼,这里挂着一串蓝色的风铃,风轻轻的一吹,确实很清楚地听见这里的声音。缓缓走进,一群身着月牙白的女子,挽着半月髻,腰间挂着脆凤玲,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,她们在来回的走动着,可是脚步放的极轻。

  看着她们的穿着打扮,不像是丫鬟,倒像是天庭的仙奴,仙女般的存在。在入眼,便是一张发着寒气的冰棺,冰棺是透明的,发着的寒气清晰可见,上面刻着的梵文似乎也只有西方才会有,这里的成列都是极美的。

  冰棺里的女子很安静的睡着,她虽然躺着不难看出她的身份。

  半月双髻,发间带着深蓝的碧玉发簪,额上的银色水晶宝石在这明亮的天宫更加显得脱俗,女子眉间一点朱砂,却是不妖艳,皓腕镯翠,手上戴着的淡蓝色手镯很是独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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