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:希望

作者: 王小菜先生 字数:3863

  翌日,“铃铃铃……”不知何种缘故,天围城监测站中,竟想起了催命一般的铃声,铃声急迫不已,催促监测站内的所有人快些起床。

  本来经过几番周折,好不容易睡得一个好觉的王一凡正在熟睡中,恰逢一个难得的好梦,正要与周公女儿把手游西湖,无奈,却生生被铃声绞成了碎片。

  “什么情况?美梦都不给人做了。”王一凡翻身而起,满心不悦,不过透过窗户,一眼望至地面,立即使他睡意全无了。

  门外地面,一个人影,恍若幽灵一般,飘忽而过,清晨雾霭,蒙天微亮,白影飘忽,任谁都会认为那是幽灵吧!

  王一凡满心困惑,暗想,到底是什么日子,既打铃声,又有人在外面游荡,实在奇怪。

  “吱呀”尖锐的摩擦声音,让人毛骨悚然,王一凡拉开铁门,走至走廊位置,恰逢有人探头探脑观望,而王一凡刚一出门,不出所料,所有人都缩回脑袋,复又将门“咣当”一声关闭了。

  如此情景,惹得王一凡无奈摇头,不过走廊那顿的少女,并未关门,而是双眼痴痴地看着楼下时而跑过的白影。

  “雨——瑶——,下面是要干嘛啊?”王一凡念出少女名字时,略有几分犹豫,故而声音拉长了一些,听起来特别别扭。

  少女听了王一凡的叫唤,也觉那不是在叫自己,可是仔细回想,又知王一凡叫得正是自己,可是自己的名字几时变得如此别扭,叶雨瑶却浑然不知,故而转头对王一凡道:“我的名字有那么难以出口吗?”

  叶雨瑶口齿伶俐,一字一词,无不是清晰谈吐而出,一时之间,让王一凡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,不过王一凡并未纠结于此,只顾问道:“下面是什么啊?叶雨瑶?”

  此番,自己的名字从王一凡口中随口而出,听着那般顺口顺耳,叶雨瑶才略有几分满意,随后答道:“检测,如果监视时间到了,可以重新接受检测,若检测体内仍无病毒,那就可以进入极乐园了。”

  “极乐园?什么是极乐园?”王一凡一听如此陌生的词汇,不由疑惑地问叶雨瑶道。

  “你怎么连极乐园都不知道啊?那你来天围城干嘛啊?”叶雨瑶同样困惑地问王一凡道。

  “我来天围城接受检查,然后进入安全区啊!”王一凡当即和盘托出道。

  “天围城哪里还有安全区啊!只有极乐园才是人类最后的安全区,只有进入极乐园,才有生存的希望。”叶雨瑶双目紧紧盯着楼下的检测人员说道。

  “极乐园?安全区?”王一凡兀自喃喃自语,不明白两者的区别,转而问叶雨瑶道,“那你怎么还不去接受检测啊?”

  “因为我的监控时间还没有到呢!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?”叶雨瑶看着问个不停的王一凡不耐烦地说道。

  王一凡听出了叶雨瑶口中的不悦之意,故而不再发问,只是满心疑惑地想,极乐园就是最后的安全区吗?那父母一定已经进入极乐园了,自己只要进入极乐园,一定就可以找到父母了。

  如此一想,王一凡不禁又问叶雨瑶道:“叶雨瑶,监测时间是多久啊?”

  王一凡再次相问,并未惹怒叶雨瑶,而是让叶雨瑶满心困惑地转头看着王一凡。

  天围城监测时间他自己都不懂吗?还是他想搭讪自己,故而想出了如此蹩脚的问题?

  王一凡被叶雨瑶看得浑身不自在,不由向她靠近了两步,而叶雨瑶见状,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,不待王一凡再迈步,她已生气地一甩头,自顾返回房间了。

  叶雨瑶突然大变性情,让王一凡一头雾水,可是他无从寻求答案,因为在天围城监测站内,根本不会有人同他讲话。

  无可奈何之下,王一凡走下了楼梯,径直朝一个窗户走去了。

  那个窗户里的人,正抽取一个男孩的血样,而那个男孩,真是前一天,王一凡看着盛饭的男孩。

  男孩见到王一凡向他靠近,当即吓得脸色苍白,脸上神情尽是惊恐,那医务人员抽取男孩的血样后,男孩撒丫子就跑了,根本没有给王一凡近身的机会。

  不过,王一凡此番并非找那个男孩,而是找窗口内的医生,只见那医生全身包裹在防化服中,只有隔着透明材质的眼睛露了出来,其余完全遮挡,根本看不出那是哪个人。

  “喂,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

  “说吧!”医生态度不见友好,也不显嫌恶,只是极其平淡,淡如清水。

  “我叫王一凡,请问我的监测时间是多久?”王一凡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道。

  “王一凡?”医生一声疑惑脱口而出,令王一凡不由一惊,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
  医生困惑一声之后,放下手头工作,转而做到了窗口前的桌上电脑,手指犹如落雨一般,“嗒嗒嗒”地落在键盘上。

  此时,医生又念叨了一声“王一凡”,显而易见,他已搜到了王一凡的资料,王一凡连忙点了点头,可是医生根本没有看向他。

  而医生看着王一凡的资料,越看越是紧皱起了眉头,良久,医生才反应过来对王一凡道:“你的情况比较特殊,只能等上级的命令,不过你不要着急,我重新帮你上报一下你的情况吧!”

  “好,谢谢医生,劳烦医生了。”王一凡听了之后,不由弯腰鞠躬连口道谢。

  医生见状,不由一番感触,继而道:“那你先回去休息吧!只要安心等待上头的命令就行了。”

  “好,再次谢谢医生了。”王一凡又殷勤地弯腰谢了医生一番,才默默地转身离开了。

  而从窗口走至房间门口途中,王一凡的思路千回百转,脑海中尽是医生的话——特殊?上报?命令?

  他的命运,到底取决于自己体内是否有病毒,还是取决于上级的特殊命令?

  生命宛若浮萍,时起时沉,随波二流,无一定所。

  原本的希望,已完全演化为六神无主,王一凡已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何去何从。

  明明已经不用隔绝了,如今却又回到了起始点,一切希望覆灭,重新经历检测、等待,甚至隔离人群,王一凡心里生起了死灰之感。

  难道此去时段的检测、隔离、抽血、治疗,都只是无用功之举吗?

  王一凡如何回至三楼,自己都浑然不觉,而空白的大脑操控着习惯的动作,默默走入房间,随手轻轻一推,铁门发出“叽——”的刺耳声音,随后“咣”的一声关上了。

  或许,铁门关上的不仅仅是王一凡的房间门,也关上了他生命的希望之门吧!

  此去三日,王一凡的房门再也没有动过一分一毫,尘埃渐渐覆盖上了门把和猫眼,尘封了命运,朦胧了世界。

  ……

  “有那么小肚鸡肠吗?不就撒了他一次气而已嘛!竟然三天都不见人,哼!”

  走廊上的叶雨瑶,双手叠放在阳台上,尖瘦的下巴放在双手上,自楼下看时,犹如一颗头颅摆放在阳台上一样,尤其她木木的眼神,纹丝不动一下脑袋,更觉瘆人。

  不过,仔细看时,则可发现一点端倪,原来,那头颅的嘴巴一直巴巴碎念着什么,声音不大,不过可以从时常拉扯的薄唇可以看出,她好像有一点小生气。

  此次,叶雨瑶只有在吃饭期间,才躲回房间一会儿,其余时间,自晨间开始,她就一直呆在走廊上,时而舒展懒腰,时而枕着双臂看着走廊这一端,可惜,那个傻傻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。

  三天了,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啊?叶雨瑶满心困惑,鼓起一番勇气,朝走廊这头走了两步,可是随后,她又停下了,重重地叹了口气,返回自己的房间了。

  时光如箭,恍惚而过,夜幕降临,繁星悬空,星星点缀着深邃的宇宙,使得世界少了些许的淡漠,而多了几点星辉的美丽。

  “天上昼伏夜出的星星总是如期而至,地上无时无刻不在挣扎的生命却如浮萍,有的沉入泥沙之下,有的飘在浪尖之上,自己的命又该何去何从,已非自己所能左右了。”

  天台上的王一凡悬挂着单脚,撑着单脚的膝盖,仰头看着天上繁星,心中感慨万分,而在星空之上,一张总是严肃的苍老容颜,一张慈爱而亲切的容颜,还有一张活泼调皮的容颜,布展在无穷的苍穹之上。

  爸爸、妈妈、弟弟,你们还好吗?

  话未出口,容颜尽碎,随即是怪物的画面、烧人的画面、感染病毒的画面……

  王一凡闭上了眼睛,恰在此时,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,惹其再度睁开了眼睛,此番,他并未再看着天空,而是仔细倾听着声音的来源。

  在五楼的一个角落里,声音渐而逼近,不仅是窸窸窣窣的动作,还有喘气声,随着一只小手“啪”地搭在天台的边缘,王一凡皱起了眉头。

  不过随后,王一凡就泰然自若了,因为那只小手猛地用力一拉之下,小手的主人也露面了。

  叶雨瑶借着一拉之力,猛地往上一窜,当即就稳稳站在了天台之上,松一口气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而待抬头时,王一凡映入眼帘,猛然一惊下,叶雨瑶往后退了两步,“呀”一声惊叫,脚跟撞在天台挡雨边缘,人也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栽下去了。

  若是跌下一楼,叶雨瑶必死无疑,王一凡双目一动,搭在天台边缘的脚猛地用力一蹬,身姿一拔,在叶雨瑶跌下地面之前,一把拦腰将她拉回来了。

  “嘭——”一声,叶雨瑶撞在了王一凡怀里,脑袋撞在他的胸膛上,痛得叶雨瑶龇牙咧嘴地揉着额头。

 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叶雨瑶,王一凡一时之间更痴了,搂着蛮腰的手不禁又紧了紧,而恰在此时,叶雨瑶回过神,猛地抬头,惊恐地双目盯着王一凡,随即双手狠狠地在王一凡胸膛上一推,把王一凡推开了几步。

  “你别靠近我!”叶雨瑶推开王一凡后,后退了一步,斥声命令道。

  “好,不过,我没有病毒了,因为我已经被他们治好了。”王一凡并未违拗叶雨瑶的意思,故而后退了两步,将足够的空间预留给叶雨瑶,不过一边后退时,他一边解释道。

  “治好?”叶雨瑶一听王一凡的话,当即抓住了话中重点,不过她并未就此全信王一凡的话,只不过疑惑比怀疑占据了份额更多,故而让叶雨瑶顿在原地,仔细思索王一凡的话。

  “你是不是骗我啊?”叶雨瑶问王一凡道。

  “我骗你干嘛!”王一凡回答后,目光在叶雨瑶脸上停留了十秒钟,惹得叶雨瑶冲他瞪了一眼,他才收回目光,尴尬地走至天台边缘,重新坐下了。

  此时,反而是叶雨瑶感到不好意思了,而且脸上微微一红,有点热热的感觉,不过还好,夜色下如此微妙的变化,估摸没人看见吧!叶雨瑶揉了揉小脸蛋,坐到了距离王一凡较远的地方,疑惑地问道:“你说你已经治好了病,那你干嘛还被送到这里啊?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?”

  “我什么不知道,自从进入天围城检测站后,我就浑浑噩噩,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了。”难得有人与自己说话,王一凡将自己经历点点滴滴和盘托出道。

  叶雨瑶听了王一凡的讲述,一时间也摸不清头绪,整个人沉浸在思索之中,许久许久,不曾与王一凡说一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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