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神照昊苍

  他缓步走来,脚步声几乎轻不可闻。男子十分高挑,发白如雪。一袭玄色宽松长袍,滚红烫边宛若花朵纹路,在风中肆意飘荡的,分明就是一朵意态萧远的盛开莲花。

  但男人的眼睛很暗,仿佛所有光线都会被吞没其中,幻暝哀无法从这样的一双眼睛里,窥测半分男人真实的意图。

  男人一直是这样,不可揣度,深不可测。即使是在杀人放火,也会是如此沉静平稳的神色,冷血得让人颤栗。

  这便是幻暝哀对白夜奚仲的印象之一。

  最后,苏黎归邪应允,“微臣这就带兵去花溪神址,”然后,他冲着白夜奚仲说,“奚仲大人,公主殿下的伤就拜托你照顾了。”

  “那是自然。”白夜奚仲这样说着,“归邪大人一路小心,形势尚未明了,切莫让明曦离那个逆贼知晓。”

  “承蒙白夜大人牵挂。”武将简洁行礼,然后对幻暝哀说,“微臣告辞。”然后走了出去。

  白夜奚仲一步步走下台阶,行至幻暝哀的身前,压迫感又强烈了几分,让幻暝哀几乎要忍不住颤栗起来。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,自顾自一边结起治愈的咒术,一边宛若长辈教育惹祸的小孩子般说道,“破阙咒逆风的轰鸣声连司天台都可以感觉得清楚,公主殿下真是胡来,幸好只是皮外伤。”

  微微吃痛,幻暝哀皱起眉头。白夜奚仲并非恐吓,以她十五阶的低微咒力去操控二十二阶的咒术,若是没有帝女翡翠,无疑是一种极大概率的自杀行为。因为十五阶的咒力难以驾驭逆风,甚至可能被逆风要了性命。

  “对不起,奚仲大人。”幻暝哀道歉着,不动声色微微后退了些许,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自然,“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。”

  在明曦离手上的这些日子,幻暝哀时常在想,无论是十三年前,抑或是现在,若不是顾及她的安危,或许,白夜和苏黎二族早已镇压了那些悖乱之徒,不会有今日,霜华骑与云中骑的衰败,重霭骑的重创,北棠镜的惨死,层层叠叠的血迹。

  这样的内疚,即使是对着她几百年来一直躲避畏惧的白夜奚仲,也没有半分消减。

  那人黑暗祭袍的阴影浓重,在司天台天悬星河的珠玉幻象之下,带着钝钝的沉重感。

  “为人臣子,自当替君主分忧。”祭司撤去咒术,逆风也被压制得几乎察觉不出。“只要殿下能平安回来,重霭骑这几日的牺牲,便没有白费。陛下也可以稍稍安心些。”

  “父皇现在在何处?”幻暝哀着急问道,手臂上的原本被咒术逆风划破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,只留下淡淡的粉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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