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伯利亚大平原慢慢走出了视线，山势越来越高，越来越峻峭，他们再次来到宰桑泊。湖面上的月影仍然那样明亮，月下湖畔的营帐里，她捧出他写的那些信，想和他一起重温。
他竟是不肯，偏过头去，只说：“写与你的，自然是你看，如何叫我看？”
她搂住他的肩膀，娇嗔道：“你自己写的，怎不能看？”
他低下头讪笑着，竟有些脸红，她倒看呆了...这些信中，原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感觉，若不是当时生死未卜，他也不会轻易说出，那场大战让他提前将内心全部告诉了她。
她趴在他肩头，轻声耳语：“我不会让你弃我而去的，哪怕你冲不出来，我也会进去找你。”
他一怔，转过头望着她。
她抚摸着他的脸，心中浮起曾经梦中那血腥战场...
那也是一种幸福，幸福的选择，如果不能将他留在这个世上，那就随他一起去。梦里她可以微笑着，迎着刀刃，俯身吻向他的唇。那样，她自己的血，就和他的流在一起了。她的身体，就和他拥在一起了。她的魂魄，就再不会离他而去了...
“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离去。”她静静讲完了那个噩梦，微笑着凝望他的眼。
他却呆呆地盯着她，仿佛定住了一般。良久，他突然将她抱紧，颤声道：“我只道你怕我受伤，却不知你竟是如此担心，又不敢在战前说与我听...我...害苦你了。”
“我们到底有六十年。”她贴紧他的胸膛，却只觉快乐溢满心间。
“我们远不止六十年...”他的声音发着颤，不住地抚摸着她。“我们永不分离...”
她不由紧抓住他的衣襟，永远？梦中那个选择，不也是永远么？
“我原该带着你的...”他依旧抱紧她不肯松开。
“那这会你可真见不着我了，跟着你们一日猛冲五百里，岂不是要我吐血么？”她开玩笑地说。
他傻笑着摇头，又点头，眼里不知是欢喜还是伤心。自从这次见到他，她就觉得他和以前有所不同，每当他们相依在一起，就能感觉到他心底的那种强烈，这时候，他不再是镇定自若的八贤王，他只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女人的男人。
“再与你那般分开，我也会受不住...”他微微喘息着说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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