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水向下漂了两个时辰，房屋渐少，水面铺开，向两边爬开。冬阳暖照，脸上的滚烫慢慢消减，刚刚的感觉就像一场梦。墨玺长吁口气。
水面前方托浮着一座小山，枯枝败叶满地皆是。枯黄色的土地裸露出来，说不尽的荒凉。这种地方在楚云国并不多见。
老伯停船靠岸：“公子，到了。”
墨玺笑了笑，掏出腰间的银子，递给老伯：“不用找了。”他上了岸，老伯捧着银子，怔了怔，他道：“公子，这里偏僻，经过的船只不多。要不我等你？”
墨玺点点头：“那就多谢您了。”他向小山中心走去。
衣袖拂过干枯的树木，偶有几枚落叶萧萧落下。墨玺深吸了口气。风穿过，踩痛了他心中的那根弦。行了半刻钟，灰墙黑瓦的砖屋出现在墨玺的眼前。砖屋破败颓圮。一圈歪斜的栅栏围着砖屋，看起来十分凄冷贫穷。
慢慢推开摇曳的栅栏门，浅湿的泥土脏了靴底。墨玺抚摸着砖屋的墙壁。
“奶娘，你的手流血了！”
“可是只有流了血才能建起家呀！只有这样殿下才有地方睡觉啊！”
“奶娘，我也要流血建房子，让奶娘也有地方可以睡觉！”
“哈哈，殿下真乖。不过奶娘希望殿下永远也不要流血！奶娘一个人流血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奶娘，以后您不要再叫我殿下了，叫我小玺吧！您也是我的娘亲！”
“好啊！小玺！”
“……”
“奶娘，您看，我已经到弱冠了！”
“小玺长大了！”
“小玺长大了，所以奶娘，以后的柴都我来砍吧！您不要再拒绝了！”
“小玺的手不是用来砍柴的！小玺的手是要用来做更重大的事情的！”
“……”
“小玺，奶娘知道……知道你其实……不像他们说的那样……，奶娘知道你很聪明，一点也……一点也不痴！”
“小玺，无论如何，永远要知道，世间总会……有一个人会……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你！没有任何一个人……会被世间抛弃！除非你自己抛弃……你自己！小玺，你要记得，无论何时，奶娘都陪在小玺的身边！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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